导读:俄罗斯沙皇格勒电视台于近日发布了一篇亚历山大·杜金的文章,他在文中指出,“我们正处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边缘,西方执着地将我们推向战场”。杜金表示,俄罗斯在哈尔科夫大撤退后有必要进行综合的考虑。俄罗斯必须竭尽全力,对包括思想、军事力量、经济、文化、艺术等所有领域乃至个人进行广泛动员,才能够在与西方的斗争中获胜。 本文作者亚历山大·杜金是当代俄罗斯最活跃的理论家、政治分析家之一,被视为俄罗斯当代“新欧亚主义”的代表人物。其地缘政治理论被作为研究俄乌冲突的一个重要参考。
【文/亚历山大·杜金,译/观察者网 杨珈媛】
在过去的几天里,在乌克兰的力量平衡发生了重大变化,对此有必要进行综合的考虑。
总体上,基辅在赫尔松地区的反击是失败的,然而在哈尔科夫他们却取得了成功,哈尔科夫地区局势和俄联军的被迫撤退成了一个转折点。如果我们不谈这对爱国人士心理和情感的影响,则应该明确的是,在这场特别军事行动中,我们已经无法回头。
现在几乎每个人都建议采取非常措施来扭转局面,其中一些建议非常合理。我并非这些建议的原创,但我尝试总结一些基本的观点和建议,并将其置于全球地缘政治背景中。
俄罗斯沙皇格勒电视台网站刊载本文
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们正处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边缘,西方执着地将我们推向战场。如今,这并不是我们的担忧或期待,而是已成事实。俄罗斯与西方、北约及其盟国交战(尽管不是全部——土耳其和希腊有着自己的立场,还有一些欧洲国家,主要是法国和意大利,当然也不止这两国,这些国家不想积极加入与俄罗斯的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威胁在逼近。
是否会使用核武器是一个悬而未决的谜题,核末日的可能性每天都在增加。许多美国军官(比如最近的驻欧美军前司令本·霍奇斯)公开宣称,即使我们完全撤出乌克兰,西方也不会满足,他们将在我们的土地上终结我们,坚持“无条件投降”(延斯·斯托尔滕贝格)、“去帝国化”(本·霍奇斯)和分裂俄罗斯。
西方对于1991年苏联解体和我们的意识形态投降感到非常满意,尤其是在这之后我们在西方的组织下,采用了西方的自由主义意识形态、政治和经济制度。今天,西方的红线是独立自主的俄罗斯的存在,即使在俄罗斯联邦境内。
乌克兰武装力量在哈尔科夫地区的反攻正是西方对俄罗斯的直接打击。众所周知,这次进攻是由美国和北约的军事指挥部组织、准备和装备的,而且这场反攻直接在他们的监督下进行。北约不仅提供军事装备,而且西方军事太空情报、雇佣军和教官也直接参与。在西方眼中,这是“终结俄罗斯”的开始。既然我们已经放弃了对哈尔科夫地区我们控制下的领土的防御,我们就可能会被进一步击败。这不仅是基辅方面取得的一次成功的反攻,更是北约部队“东进”所取得的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成功。
当然,我们也可以尝试将此次在哈尔科夫的大撤退归咎于暂时的“技术困难”,进而将对问题的本质分析推到以后。但这只是自欺欺人,只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力量,使得士气低落。
因此,需要冷静地承认:西方已经向我们宣战,而且可以说已经开战。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也不想战争。正如1941年,当时我们也不想和纳粹德国开战。但在当前形势下,当它们事实上对我们发动了进攻,对我们而言重要的是赢,要捍卫俄罗斯的生存权。
亚历山大·杜金,图自美联社
结束特别军事行动
特别军事行动作为解放顿巴斯和部分新俄罗斯领土的一次有限的行动其实已经完成,但它逐渐发展为与西方的全面对抗。事实上,恐怖主义的纳粹基辅政权本身只是扮演辅助角色。我们试图包围基辅政权并解放乌克兰纳粹所控制的新俄罗斯的部分领土,同时希望保持世界现有的地缘政治力量平衡不变,但这作为技术行动失败了,我们假装只是在公众关注的边缘继续特别军事行动,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意义了。
事与愿违,我们并不想要战争,战争会影响到每一个俄罗斯公民:我们每个人都在敌人、恐怖分子、狙击手、破坏和侦察小组的枪口之下。
同时,当前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尽管十分希望,但却不可能将一切“初始化”,恢复到2022年2月24日以前。发生的事情是不可逆转的,我们甚至不应该害怕我们的任何让步或妥协。敌人只会接受我们完全投降,被奴役、分裂和占领,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俄罗斯士兵在特别行动中使用 ZALA 无人机,图自俄新社
要想结束特别军事行动就意味着现代俄罗斯整个政治和社会体系需要进行深刻变革,需要将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和信息领域上的投入转移到军事基础上。特别军事行动可能仍然很重要,但不是俄罗斯公共生活的唯一内容,与西方的斗争则需要我们投入更大力量。
意识形态阵线
俄罗斯发现自己处于意识形态战争的状态。西方全球化所倡导的价值观——LGBT、变态合法化、毒品、人机融合、不受控的移民所带来的完全混合等等——与其军事政治霸权和单极体系密不可分。西方自由主义与美国和北约在全球军事政治和经济上的主导地位是一体的。俄罗斯与西方作战的同时还要接受(就算是部分地)它的价值观,而西方正是以这种价值观对我们发动了战争,毁灭性的战争,这逻辑简直是太荒谬。
俄罗斯成熟的意识形态对今天的我们“有益”。如果不坚持,我们就会输。西方将继续一面利用武装的、训练有素的乌克兰纳粹分子从外部攻击我们,一面用自由主义,巧妙地腐蚀我们年轻一代的意识和灵魂。我们的意识形态清楚地定义了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如果丢掉了意识形态,我们会发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几乎束手无策。
简单来说,我们的意识形态本质应是完全和直接拒绝西方意识形态、全球主义、极权自由主义及其亚种——包括新纳粹主义、种族主义和极端主义。
动员
动员是不可避免的,战争关系到每一个人。然而,动员并不意味着强制征召入伍。这可以通过必要的福利和国家支持来避免——例如,通过形成成熟的志愿军运动。
我们应该把注押在退伍军人身上,同时对新俄罗斯的士兵提供特别支持。俄罗斯在国外也有一些支持者,虽然可能不多。我们必须毫不犹豫地团结东西方国家的支持者,组建反纳粹反全球化的国际阵营。
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应低估俄罗斯人,我们是英雄的人民。在我们光荣的历史上,我们不止一两次打败了可怕的敌人,即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一次我们同样会赢,只要这一次与西方的斗争能够全民加入。我们能够取得胜利的恰恰是人民的战争——能够唤起一个大国的人民参与的战争。
动员涉及信息政策的彻底改变。和平时期的政策(实际上是盲目复制西方的娱乐节目和策略,这只会腐蚀社会)必须废除。电视和一般媒体应该成为进行战时动员的工具。所有的音乐会都是为了前线,后方的人也是为了前线。这已经逐渐开始,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小部分领域做出了行动,行动的范围应该更广泛。
文化、信息、教育、启蒙、政治、社会等各个领域,一切都必须一致地为战争,为胜利而努力。
普京发表电视讲话,宣布局部军事动员(视频截图)
经济
任何主权国家都可以根据需要发行尽可能多的本国货币。与西方的战争使得继续按照其规则进行经济游戏变得毫无意义。战时经济只能是独立自主的。想要在对抗中获胜就需要充足的资金。只需确保发行集中在为战略目的而确定的范围中。并且,在当前情况下,腐败应等同于战争罪。
战争和安逸是相悖的。因此当下不应该将安逸作为目标或作为生活的宗旨。只有做好吃苦准备的人民,才能真正地在斗争中获胜。
在这种情况下,总会出现一批新的经济学家,他们的目标是拯救国家,这是最重要的。原理、学派、方法和途径是次要的。可以将这种经济称为动员经济,也可以简单地将其称为军事经济。
我们的“盟友”
盟友在任何战争中都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当前的俄罗斯不能算是盟友众多,但多多少少也确实是有一些。首先是那些拒绝西方自由主义的单级秩序的国家,也就是多极化的支持者,例如中国、伊朗、朝鲜、塞尔维亚、叙利亚、中非共和国、马里,以及在一定程度上还包括印度、土耳其以及一些伊斯兰、非洲和拉丁美洲国家(主要是古巴、尼加拉瓜、委内瑞拉)。
当地时间9月21日,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在纽约出席联合国大会期间会见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图自外交部网站
在与他们合作时,有必要调动所有可用资源,不仅是专业资源,还有人民的外交力量。为此,意识形态再一次扮演重要角色。我们必须让盟友相信,我们已经坚决地决定与全球主义和西方霸权决裂,并准备在建设多极世界的过程中一路前行。对此我们必须始终如一、坚决果断。妥协的时代已经结束,西方对俄罗斯的战争正在将人类分化到不同的方向。
精神因素
当前世界对抗的核心在精神与信仰层面。俄罗斯正与反信仰的文明战争,这种文明推翻了精神和道德价值观的基础——上帝、教会、家庭、性别和人。即使有着不同的教义文化,东正教、传统伊斯兰教、犹太教、印度教或佛教都承认神圣的真理、人的崇高精神和道德尊严,尊重传统和制度——国家、家庭、社区。而现代西方已经废除了这一切,取而代之的是虚拟现实、极端个人主义、性别的破坏、普遍的监视、极权主义的“取消文化”、后真相社会。
撒旦教和彻底的种族主义在乌克兰盛行,而西方支持这一切。我们正在对付东正教长老们所说的“敌基督者”。因此,俄罗斯的作用就是在这场决战中团结有着不同信仰的人。
我们不应该等到敌人摧毁我们的房子,杀死我们的爱人,我们的儿女......这就为时已晚了。上帝不允许我们如此。
敌人在哈尔科夫地区的进攻正是如此,西方对我们的全面战争已经开始了。
西方正打算对我们发动一场毁灭性的战争——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必须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来击退这次袭击。竭尽全力,对包括思想、军事力量、经济、文化、艺术等所有领域乃至每个人进行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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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亚历山大·杜金:我们正处于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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