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陶奕宸
古装爱情探案剧《花间令》,讲述了潘樾(刘学义饰)与上官芷/杨采薇(鞠婧祎饰)在“罪恶之城”禾阳与“四大宗族”、水波纹组织等恶势力斗智斗勇的故事。该剧通过一个个小案串联起与潘、杨二人密切相关的陈年旧案,逐步引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奇幻色彩的融入与叙事层面的创新
近年来,电视剧市场中古装爱情探案剧的数量呈现喷涌式增长,涌现出《锦衣之下》《御赐小仵作》等口碑收视双开花的佳作。随着这些成功的典型之作被大量模仿和复制,古装爱情探案剧这一类型题材的叙事框架与情节设计逐渐套路化,剧集粗制滥造、质量堪忧。
可贵的是,《花间令》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这一创作僵局。谈及突破,一方面体现在奇幻色彩的加入上。《花间令》巧妙地将奇幻元素融入剧情,从杨采薇、上官芷二人的灵魂互换,到毗邻“刀湖”、贩卖灵蛇的鬼市,再至使人致盲的幻暝虫……故事背景被置于一个灵幻谲奇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们的言行举止与生活习惯既合乎古人之制,又存在着诸多不合常理的奇幻现象。奇幻色彩使陷入审美疲劳的观众眼前一亮,使剧情张弛之余更添异趣,同时解释(或者说遮蔽)了剧中部分情节打戏粗糙、逻辑欠缺的问题,实现了扬长避短。
另一个突破体现在采取了主线为轴、支线并进的叙事策略。《花间令》以潘、杨二人的爱情纠葛和杨采薇幼年父母被害的谜团为轴,以恶蛟杀人案、天师复活案等一系列小案为支线推进剧情。剧中的小案并非孤立存在,而是互相牵连延展,且各自与主线背后的“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最终它们万川归海,共同指向最后的谜题。
此外,本剧在探案之余还对一些社会议题进行了深度探讨。比如,借助恶蛟杀人案和书院霸凌案,讨论当今社会颇受关注的法律正义与道德正义问题。以恶蛟杀人案为例,“恶蛟”只杀禾阳县城中的恶人,从欺凌妻女的小贩,到苛待母亲的猎户,再到殴打妻子的屠夫……相较于无差别杀人作恶的贼寇,“恶蛟”的行为更像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他在法律难以触及之处播撒正义之种,因而被百姓尊称为“蛟神”,引人深思。
难脱桎梏的情节与演绎层面的缺憾
遗憾的是,在创新的同时,本剧的不足也同样明显。这主要表现在情节的“老调重弹”和部分演员演绎的前后割裂上。从情节看,《花间令》延续了大部分古装爱情探案剧一以贯之的脉络,存在着狗血的多角关系、略显草率和牵强的探案逻辑等问题。尤其是“恋爱大于探案”甚至“恋爱压倒探案”的问题,为了使潘、杨二人的感情递进过程显得更为自然,或有意无意地压缩了探案情节的广度与深度,使得形式大于内容,让探案沦为空壳。
该剧的情节设计对主角——尤其是女主角——的表演功底有着极高的要求。杨采薇与上官芷的灵魂互换是本剧最具讨论度的情节设定。剧中,前两集的杨采薇是一个可爱善良、机智聪慧的形象:作为义庄收尸人,她扮鬼吓走盗墓贼、跟死人说话聊天;作为脸上有疤的“丑八怪”,她不卑于村妇们的嫌弃,不怒于孩童们的嘲笑,反而心怀爱意地对待世界……从第三集开始,杨采薇与上官芷灵魂互换,然而进入杨采薇肉身的上官芷在新婚之夜被害,这使得真正的杨采薇必须伪装成上官芷,并以上官芷的身份,找出“自己”被害之谜。这样的情节设计,意味着演员要有三个层次的演绎——一是上官芷,二是杨采薇,三是模仿上官芷的杨采薇。可惜的是,剧中演员并未很好地展现出灵魂与肉身的张力,使得前两集的人物铺垫流于形式。
即使在情节和演绎方面存在一定缺憾,《花间令》对古装爱情探案剧这一题材类型的有益探索仍值得肯定。如《花间令》一般集破局与阻滞于一身的剧集,在当下的国产影视剧市场不在少数,这一现象似乎也揭示了电视剧创作领域中存在的一个普遍性难题——类型剧集如何才能突破套路,在数量浩如烟海的作品中觅得新路?(陶奕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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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花间令》:古装爱情探案剧的破局与阻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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